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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80)(2 / 2)

  杜克被气得咬紧了牙关,仓惶看了圈周围,钱袋也不要了,俯身背起哼哼唧唧的胖儿子,咒骂道:滚!你根本就不是来救人的!我们自己会出去!你爱呆这里数钱就呆这里吧!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!

  林顿看着两个人蹒跚走远,过了一会儿才冷声道:我不是说,先付清救你儿子的金币吗?

  杜克不央求他的庇护了,嚣张了不少,破口大骂:呸!我没找你赔命已经够慈悲的了!要不是我的侍从不在这里,你早就

  轰!灼热的火球砸在杜克身边,他儿子突然挺起上身,爆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!

  一支断掉的白胖手臂带着火星滑出了老远,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。

  一枚金币,你还付吗?林顿保持着张手的姿势,另一枚火球在掌间凝聚。

  杜克这下哪还不清楚林顿是来寻仇的,他脚一软,扶着快要昏迷过去的儿子,带着惧意看向林顿:你你是谁?

  林顿不想和他废话,手一扬,火球再次飞射,将巴利特的一条腿炸飞:一枚金币呢?

  巴利特满身冷汗,痛得发不出声音,只是顺着腿部脱离身体的力道,剧烈抖动一下。

  杜克整个人快疯了,他连忙哆哆嗦嗦地将身上的饰品怀表都扯了下来,递给林顿,差点就要跪下哀求:求求你!放过我们吧!就一枚金币!我、我身上这些,还有这些,都很值钱的,您就放过我们把!

  林顿看都没看一眼,他终究不是像他们一样残忍的人,有些厌倦了这样的凌虐,下一枚火球直接对准了杜克的脑袋。

  他隔着火焰看着杜克,问道:当初有个男孩来找你讨要应得的一枚金币,你又为什么不放过他呢?

  林顿看清了杜克恐惧不解的神情,笑得很悲伤:你忘记了,你当然不记得自己掠夺了多少条生命那你应该也不知道,要是没有贪下那枚金币,我妈妈不会病死,我哥哥不会被你宝贝儿子打成重伤,我妹妹也不会活生生饿死。

  你说,我应该放过你吗?林顿轻声说着,一枚巨大的火球从掌心射出,在眼前炸开了一片血花。

  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,林顿非但没有感到释怀,眼睛还愈来愈猩红,他转过身再次飞到半空中,垂眸看着蝼蚁般失态奔逃的贵族们。

  他们有些带着夫人和孩子,孩童尖利嘹亮的哭喊声响成一片,不像他很早就逝去的妹妹,饿到临死之前,只剩下小猫一样的轻轻呜咽。

  林顿面无表情地张开手掌对着他们,耀眼的火光在手掌间闪烁。

  纪迟在场地中央看着,知道林顿心中有仇恨,也没有阻止他杀死那两个男人,但现在发现林顿已经失去了理智,炮火对准的人群里,有他厌恶的贵族,也有纪迟熟悉的人影。

  纪迟狠狠一皱眉,低喝:克洛伊!

  克洛伊明白他的想法,点点头,背后的皮肤向上掀开,形成两片薄薄的机械翅膀,一股气流带着她飞向高空,挡在林顿面前。

  林顿猛然在空中看到了克洛伊,满眸仇恨消失了一瞬间,怔愣道:克洛伊,你怎么会

  克洛伊抬起右手,白皙的手臂和精致的关节变形组装着,顷刻间内形成一个黑黝黝的炮口,直直对准林顿的胸膛。

  她眼睛中是一种无机质的冷漠,声音照样没有起伏,但这次显得尤为冷漠:林顿,停下来。

  第99章

  林顿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直愣愣地看着克洛伊明显不是正常人的手臂,和她背后和肌肤连接在一起的机械双翼。

  你,你是林顿突然回想起了克洛伊有时候令人费解的举动,和巴德当初所说的,像人一样的器械。

  你是一件器械林顿艰难地说道,被现在的环境影响,他竟然不觉得荒谬,而是感受到了一股悲哀。

  他渐渐发现,他在意的人好像都在离他远去。

  从最开始温馨相爱的亲人们,年少彷徨时刻将他拉出沼泽的老师,到第一次结交的好友,第一眼喜欢上的女孩

  不知为何,好像总有事情会将这些宝贵的联系斩断,让他得而复失,周而复始。

  林顿眉眼间流露出的哀恸让克洛伊莫名心口一酸,她不着痕迹抚了下胸膛。明明没有受伤,为什么会感到酸疼呢?

  新奇的体验让克洛伊恍惚了一瞬,不过她也没有因此放下炮口,只是声音轻了一些,重复道:林顿,停下来。

  林顿抬眸,深深地看着她,眼中不再带有少年青涩的羞怯之意,他不明所以笑了一声:纪迟是你的主人。原来是这个意思,你只是一件听从命令的器械啊不会疼痛、没有感情你只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而已!你又懂些什么!

  林顿说到后面几乎是在泄愤地嘶吼,他没再看克洛伊了,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得很过分,所以不想在她脸上看到失望和怒意,更不想看到如同器械一般无知无觉的空白。

  半空中一时间只有承托着两人的风在吹响,下方的喧哗已成为吵闹的背景,克洛伊微卷的齐耳短发在风中轻扬,柔顺得像个真正的女孩儿。

  她平静地看了林顿两眼,收起右手,炮筒咔咔变形回少女的手臂,她飞上前,在林顿闭上眼引颈就戮的模样下,高高扬起了手

  啪!扇了他一个大脑瓜子。

  那你又懂个屁!有没有感情不会自己体会吗!现在呢?你体会到了我的愤怒吗!她又朝他脑袋啪啪啪扇了几下,把林顿扇得抱头乱窜,一脸懵逼。

  谁教你的种族歧视?你才活了多少年啊?觉得自己可能了是吧?克洛伊和巴德混在一起的一年多,不止学会了炼制器械,连他的暴脾气都模仿得六七成像,可惜她还没有熟练掌握语调的变化,听起来就像是在棒读。

  但棒不棒读什么的,并不影响林顿被打得很疼,他条件反射讨饶:我错了我错了!大师别生气,我重新把这部分做一遍

  这是林顿一个月内最经常说的一句话,因为他想法很多,手头中的工作老是做着做着就跑偏,巴德就是这么扇他的脑瓜子把他注意力扇回来的。

  林顿的注意力确实回来了,他想起了这一个月的点点滴滴,他们的兴奋挫败,希望失望,这些都真实存在过,而他,将这一切都毁了

  林顿垂头看着身上的套装,第一次开始后悔。

  克洛伊捏着他的后脖颈,像捏着一条丧气猫猫一样,将他的身子转了个方向,对准底下的人:看清楚了,下面红色头发的是埃利奥特伯爵少爷,你有99.9%的可能性杀不死他。棕色头发的是大魔导师的女儿,你有54%的可能性杀不死她而你一旦开始攻击他们,未来50%的时间都将在逃亡中度过,而剩下一半的可能性,你连未来都没有。

  克洛伊很认真地计算着,她说完放开了林顿,退开一段距离,垂眼定在林顿胸前的魔晶上:这就是我们阻止你的原因。林顿,停下来,你没必要让仇恨摧毁未来。

  林顿顺着她的眼神,视线移向胸口,那里的魔晶在璀璨闪烁着,美丽得令人想落泪。

  可是林顿无言了不久,也确实落泪了,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滑落,他努力睁大双眼,想看破眼前朦胧一片,可是我好难过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