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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99)(1 / 2)





  纯净的白雪覆盖在平缓的峰顶,百年来未有人涉足的区域安详宁静,天空上飘着轻盈的六角雪花,缓缓落在纪迟的眉间发梢。

  纪迟从狼王背上滑下来,走近了峰顶中央,在那里,有一把带着红色锈迹的长剑歪歪斜斜插在雪地上。

  长剑实在太不起眼了,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截随手抛落在地的枯枝。然而,那样一把萧萧瑟瑟的长剑,就是藏匿于群峰之巅的宝藏,也是天使国度多年来不断追寻的目的蕴含着兽神力量的传说之剑。

  它名为【魔剑】,是兽神生前使用的武器,也是通关主线必不可少的任务道具。

  魔剑是玩家们得到的第一把传说武器,但它并不能用于寻常的战斗,它内含强大的力量,剑体却破碎不堪,只能承受一次攻击

  没错,在主线剧情中,想要杀死最终Boss大天使长阿克安吉,最后一击必须用魔剑才能真正杀死他。

  而杀死他之后,魔剑也会随之崩裂,永远消散在大陆中。

  玩家们猜测这一定是游戏策划太阴间了,连个免费的传说武器都不肯给。

  纪迟站在魔剑前,将记忆中多余的信息剔除一旁,把不甚清晰的主线捋了一遍,他看了眼魔剑,没有马上拔出来,而是回头问狼王:它一直没有变过位置吗?

  狼王在旁边一直关注纪迟,见他眸中没有急切贪婪之意,也没迫不及待地拔出魔剑,心头松了一口气,这时才算完全信任了他:没有,自从母神死去后,它就一直留在这里。

  纪迟皱了皱眉,垂眸小声嘀咕:不应该啊,我之前以后过来的时候,魔剑的位置

  突然间,他想到一个可能,渐渐睁大了双眼,退开几步低头脚下的雪山,轻声问狼王:狼王,你说这么多年了,兽神的尸体在哪里呢?

  北地狼王银白色的瞳孔起浮起一丝哀切,趴下身子,留恋地贴了贴地面,然后静静抬眼看纪迟,像是默认了他心中的想法。

  是这座雪山对吧?纪迟单膝跪下,扫开地上的雪层,露出雪下漆黑色的岩石,兽神死在要塞之外,肉身化成兽神峰。

  难怪。纪迟露出一丝苦笑,难怪魔力都被压制着,原来我们就站在力量的源头上啊

  纪迟想到什么,又撑起身子,来到峰顶边缘俯瞰下方白茫茫的一片:那狂暴之兽又是什么呢?

  狼王踱步来到他身边,低沉地说:是母神腐烂的血肉,也是失控的力量。

  狼王抬起脑袋看着峰顶隐隐显现的血月:每过七年血月凌空,母神残留的力量会不稳定地泄露出来,化成无数狂暴之兽,如同潮汐一样从雪山逸散到雪原。

  它说:我能感觉到,母神封印在尸体内的力量快要崩溃了,也许在这一次潮汐之月后,剩余的力量就难以压制了,它们将造成一场惨烈的灾难。

  年轻的神灵啊狼王叹息,您有办法阻止灾难么?母神热爱这片土地,爱惜祂的子民,我不愿看着它们毁去。

  纪迟沉默了一下,没把话说死:我会尽力的。

  他看了眼插在雪里的魔剑,没有将剑贸然拔出,他有种直觉,一旦拔出了它,兽神尸体的力量会骤然崩溃,整座雪山都会形成狂暴之兽。

  纪迟想了想,伸手按上腰侧的魔法囊,突然笑了起来,侧眸问北地狼王:狼王,如果你能再次看到兽神,会想对祂说什么呢?

  狼王一愣,从满眼的不可置信,再到反应过来目露狂喜

  纪迟低头看着掌心中通透洁白的海螺,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:这到底是谁先挣脱了剧情,谁又需要感谢谁呢

  巴德费尽千辛万苦,为了呼唤菲托斯的灵魂而打造出的海螺,在万里之外的雪峰顶端幽幽吹响。

  悼念海螺呼唤着彼岸徘徊的灵魂,承载生者的思念,搭起一座跨越生死的桥梁。

  雪峰顶端慢慢飘落的雪凝滞在空中,闪闪发着微光,万千雪花突然朝海螺的方向凝聚,托着小小的海螺升到半空中。

  微光涌入海螺,本就通透的螺壳像是某种剔透的容器,在光芒最亮的时候啪的一声散开,一道身披冰雪和硝烟的身影从光芒深处走出,来到他们面前。

  兽神长着一副人类女性的模样,额头上却竖着两支尖锐利角,一头雪白长发逶迤披散在身后,长发下是一条血红的披风,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从上方传来。

  祂的瞳孔和狼王一样,是很纯净冰冷的银白色,此时正带着审视看向纪迟。

  锻造之神?兽神的嗓音是中性沙哑的烟嗓,听不出其中的情绪,不对,你们的气息不一样。

  祂走近纪迟,在他脖颈旁嗅了嗅,随即低笑出声:又一个异世之人,这次你又想干什么呢?

  纪迟看了祂一眼,没有避开:我想结束这一切,也让你能够安息。

  安息?兽神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,又望向那支破损的魔剑,神情恍惚了一瞬,啊对了,我已经死了。

  祂慢慢走到魔剑边上,将右手按在冰凉的剑柄之上,闭上眼静默不动,仿佛在聆听剑支的倾诉。

  良久,兽神缓缓睁开眼,回头朝雪原的方向长长叹息一声:我知道了。

  祂双手握住魔剑,周身的光芒大涨,将血红披风猎猎扬起

  呵!祂短呵一声,没有实体的灵魂竟然让魔剑往雪地深处插入了一大半!同时,雪山上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哀嚎声,像是有人在承受直达灵魂深处的痛苦。

  哀嚎声从兽神峰一直传到了要塞附近,万千狂暴的巨兽在同一瞬间停止了动作。

  满身血污的远征军们嘶吼着将武器砍在狂兽身上,见它们一动不动,迟疑地退后几步观察。

  将军,这是有将领不解地望向西尔维娅,接着呆滞地看了她好久。

  西尔维娅笑了,笑意如同雪峰之巅盛放的雪莲,极为罕见也美得惊心动魄。

  西尔维娅侧眸扫了他一眼,很快收敛起笑意,将手中临时借来的长剑随意插在地上,说:还需要我命令吗,让将士们都解决掉吧。

  她大踏步离开一片狼藉的战场,越走越快,最后是飞奔着来到伯爵夫人身边,她一把将她紧紧抱住,犹带血迹的脸庞埋进她的颈窝:姐姐,他们做到了姐姐

  伯爵夫人脱力似的拄剑支撑着身体,闭眼嗯了一声,不过她很谨慎,又皱眉望了眼雪峰上渐渐显露的血月,轻声说:但这可能是暂时的,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西尔维娅,我有预感,下一次的潮汐之月不会再隔上七年了,而到那时候,才是一切的审判终章。

  西尔维娅怔了怔,缓缓松开了手,她咬着唇后退一步,再抬眼时又是女将军威严锋锐的模样:我知道了,但不管何时,远征军将誓死守护雪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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