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匿名情书第106节(2 / 2)


  温初柠先挂掉的视频。

  “没良心,”陈一澜轻笑一声,“还不让我多看一眼。”

  远处传来水声,陈一澜放下手机,活动了活动肩颈,重新跳进泳池。

  安东从里面浮出来,摘下了泳帽,捋了一把头发。

  “你累不累?”安东在水里游了几千米,有些气喘吁吁。

  “还好。”

  “还游吗?”

  “再游一会吧。”陈一澜重新戴好泳帽和泳镜。

  安东靠着岸休息,几千米下来,体力几乎耗尽。

  但是也没急着上岸。

  当初安东在那年的冠军赛上失常发挥,当时心高气傲,以为自己多练练一定可以,结果因为平时经常缺席训练,杯水车薪,反倒是突如其来的大量训练拉伤了膝盖和肌肉,再也无缘蝶泳和混合泳,耿教给他转成了长距离自由泳。

  安东坐在浮着的泡沫分割线上,眼看着陈一澜在水里一圈圈游着,不知疲倦。

  泳池里太安静了。

  其实安东挺佩服陈一澜的——他远远没有陈一澜的心态。

  陈一澜不骄不躁,永远都在闷声训练。

  同样也是那年,因为好几家媒体总是报道他的一些负面言论,安东没忍住跟记者起了冲突,当时那记者回去就发了几篇稿子,还是队里强压下来的。

  也正是这一回,安东被记了一次队内处分,正好加上膝盖的伤,跟陈一澜一块被送到了国外的训练基地。

  当时陈一澜也被禁赛,也是闷着一股情绪,但仍然该训练训练,该练体能练体能。

  当时他们那个华裔的教练说安东,这是无能狂怒的表现。

  确实。

  安东确实浮躁了很久。

  因为自负,因为不能很好地面对高强度、高频率的比赛。

  陈一澜靠岸,靠着泡沫分割线短暂的休息。

  “你到底怎么坚持下来的?”安东静默了几秒问,他想起来,陈一澜是六岁就开始接触游泳,这样寂寞孤单的水中,他游了十几年。

  安东起步比他晚,曾经一度被认为是耿教眼里最有天赋的选手,可是后来天才陨落,安东现在的成绩在队里长距离自由泳中排不到前几名。

  陈一澜喘息着,手攀着泡沫带,水光粼粼,安静,好像连喘息都只有自己的回音,可是这样的夜晚,是常事。

  他这样过,张文博也曾这样,甚至是队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曾经历过这样的夜晚。

  孤单的,独自在水里,不知疲倦地一圈圈游。

  谁没经历过黑暗,谁没经历过苦痛与巅峰时摔落到地底。

  可是熬过来后,发现,好像一切也不过如此。

  “暴风雨结束后,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,暴风雨永远都不会结束,暴风雨永远都在,”陈一澜说,“水里才最安静,所以,再坚持坚持吧。”

  回头再看,过往的路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
  “真的,”安东看着陈一澜,回想起来,当初他一个人保持着队里的4分11秒的成绩,那会陈一澜才4分15秒,现在陈一澜的成绩能稳定的保持在4分10秒左右。

  一秒,已经是来之不易,更别提保持住这个成绩。

  而现在,安东已经无缘400米个人混合泳了。

  “你比我们厉害多了。”

  “一起加油吧。”陈一澜说,“对了,你今天生日是不是?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生日快乐。”

  -

  温初柠第二天忙完工作就已经五点半了,办公室里的几人都是带着行李箱的,下班之后打了卡,他们项目组的几个人一起去机场。

  一共去了五六个人,姜晴到底还是没忙完手里的工作没法跟着一起了。

  路上谢宴霖跟邓思君两人聊着工作的事情,温初柠就在旁边默默地戴着耳机听歌。

  飞机上几人的座位是挨着的。

  温初柠主动的跟谢宴霖保持着距离,上了飞机之后就开始睡觉。

  连邓思君都察觉到一点异常了。

  谢宴霖去了一趟洗手间。

  邓思君趁机跟她说,“joy,我知道你没睡着。”

  joy是温初柠的英文名,有时候他们组里会互相叫英文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