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……没关系。”沈元平也万万没想到，这个爹会是这样的态度，这让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  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这个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爹，果然那么高大、那么结实，看着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年轻。

  想来这个爹也应该很厉害吧。

  渐渐的眸子里就没了那么多的警惕，眼中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。

  沈国成微笑着蹲在那，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，面上看着平静，其实心里也是紧张到了极点。

  小时候两个孩子都是很缠着他的，那时候家里日子不好过，他时常出去打猎，再加上勤快伺候田地，家里的日子渐渐的也好了。

  后来离开家里，还偷偷塞了媳妇几两银子，就是怕她被上房的人欺负，又嘱咐二哥照顾他们，却不想还是……

  沈国成有些后悔，早知道孩子会这么跟他生分，他就不该离开的。

  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，沈元平的目光又转移到阿大身上，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阿大，实际上他也绷紧了神经，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爹，他也很紧张。

  “回来的路上我就遇到了小安。”沈国成突然开口让沈元平一愣。

  提到小安，他的目光立即定格在他脸上，这让沈国成有些措手不及。

  原来他们兄妹的感情这么好。

  这让沈国成很欣慰，可看到这个孩子眸子里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沉稳时，他心中又在隐隐作痛。

  深吸口气，他轻声道：“当时我也没认出小安，就是觉得这个孩子看着挺可怜的，就是不想他受苦……”

  沈国成把当时的情形说了，沈元平静静的听着，待听到就那么放走那个坏人的时候，他哼了一声，小声咕哝了一句，“笨蛋！”

  沈国成：“……”

  这不是说他吧？

  沈元平始终观察沈国成的表情，一看他脸色变换，想也不想就给了自己一巴掌，那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
  “对不起，我心急了，说话没大没小的，你别介意！”沈元平的语气真诚地道。

  下意识的，沈元平竟然把沈国成排除在外了。

  沈国成在外面这么多年，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，不过大儿子自己打自己的一瞬间，也让他蒙了，起初还以为是儿子孝顺，可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。

  这孩子，是把自己当外人了。

  种种复杂涌上心头，沈国成又想到那个温柔的水一样的女人，一时间眼眶有点儿发红。

  “对……对不起，是我太心直口快了。”不知道为什么，沈元平不敢去看他，低声道：“娘一直被奶为难，我们兄妹活的也难，后来娘又被奶打死了，奶还想给她扣上顶撞婆婆的罪名，我请了族老来才讨回一点公道。”

  提到这些往事，沈元平心里涌起无数的辛酸，一时间眼睛也红了，本来还只是想让这人别怪罪自己，可说着说着，他也不知道怎么了，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，想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倾诉出来一般。

  “……刚被赶出来那会儿饭都吃不饱，沈元华他们还总想欺负我们兄妹，小安和乐乐吓得整日里哭，青宁一个人又要照顾两个小的，还要担心我被欺负…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