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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照我/浓婚第50节(2 / 2)


  此番谢灵岚是猝不及防来临江的,而李青山也是来寻子时,歪打正着被谢灵岚抓到的。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,只怕他们各方都没反应过来。

  但如今李青山已死,只怕接下来,临江的牛鬼蛇神便都要有所动作了。

  祁明乐当机立断道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  “不用。你刚从弘安县奔波回来,先在府里好好歇息,我带着洗砚去便好。”

  “可……”祁明乐有些不放心。但转念一想,张元修此行是来办差的。之前他带着她四处闲逛,只是为了麻痹临江府衙的人,如今他要去办正事了,自己跟着确实多有不便。

  祁明乐遂改了口:“那好吧,你自己注意安全。”

  张元修轻轻颔首,他们一同去后院见了李泓溯。

  在知道李青山已死的消息之后,李泓溯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。他是李青山的老来子,从他出生起,他要月亮李青山从不给他星星。

  在去岁他无意偷听到那番话之前,李青山一直对他和他娘都很好的。可现在,这个对他的好的人却永远都不在了。

  “呜呜呜呜,爹爹,爹爹……”李泓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。

  祁明乐瞧着十分心酸,但此刻想必临江府衙的人,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。张元修没有给李泓溯太多悲伤的时间,便已将他带上马,直奔弘安而去。

  昨日李青山来临江寻子时,并未带师爷。那师爷与县丞等了整整一日,都没等到李青山回来,师爷有些不放心,今晨一早便遣人去临江府打听。

  却不想,打听的人没回来,反倒是张元修带着人来了县衙。

  “张元修,他来做什么?”师爷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。自上次,张元修神色淡然,让李青山领了二十七鞭之后,这师爷便将张元修列入了敬而远之之人。

  传话的衙役摇摇头:“小人不知,不过少爷也跟着张大人。”

  师爷:“???”

  李泓溯也跟着张元修?!所以他李泓溯前日是被张元修的人掳走的?!这个念头只在师爷的脑海里转了一圈,就被师爷压下去了。

  如今李青山不在,县衙就属县丞做主了,师爷便与县丞一道过去了。

  李泓溯一看见师爷,便扑过去,抱着师爷呜咽哭道:“周伯伯,我爹没了。”

  没了?!师爷脑子里嗡的响了一声,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听张元修问:“你就是弘安县的县丞?”

  跟在师爷身侧的弘安县丞忙上前应声。

  “将他们三人先看管起来。”张元修只留下这一句,便起身往外走。他刚出廊下,洗砚便迎上来道:“公子,我等已经搜过李青山的私宅了,搜到了许多银票田契,但没找到您要的东西。”

  说完,洗砚又将一个女子带上来。

  原本窝在师爷怀中,正痛哭流涕的李泓溯,甫一看见那女子,当即便喊了声,“娘”,便抱着那女子的腰哭了起来。

  这女子并非李青山的正房,而是李青山的第八房妾室。

  因她生了李青山唯一的一个儿子,李青山一直对她另眼相待,甚至还将她抬做了平妻。但去岁李泓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之后,李青山怕李泓溯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,便将李泓溯的生母幽禁起来,以此来牵制李泓溯。

  此刻被推到张元修面前,那女子虽抖若筛糠,但仍抱紧怀中的李泓溯,颤声道:“大人,老爷虽宠爱妾身,但却从不让妾身过问他的公事,求大人明鉴。”

  张元修抬手捏了捏眉心,又将目光落在了师爷身上。

  自从知道李青山已死之后,师爷便知,他的靠山彻底倒了。所有人都知道,他素来得李青山看重,若此刻他不同张元修老实交代,只怕临江府衙那帮官员,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再活着。

  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,那师爷道:“小人知道老爷有一处密室。”

  张元修见这师爷识趣,便也没再过多浪费口舌,只说了句,“带路”。那师爷立刻便在前面引路了。

  师爷口中的密室在李青山私宅的书房里,打开之后,里面装了成箱的金银珠宝,以及不少绝迹的字画古玩,但仍没有张元修想找的东西。

  看出了张元修脸上的失望之色,那师爷忙不迭发誓:“大人,小人真的没有骗您!这就是我家老爷的密室,平日有什么要紧的东西,我家老爷都会搁在这儿的。”

  洗砚听到这话,不死心的又找了一遍,但最后还是冲张元修摇摇头:“公子,没有。”

  “你是李青山的心腹,除了这里,李青山还会将重要的东西藏在何处?”张元修问。

  师爷也知道,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。他心急如焚,却又无可奈何,因为据他所知,若是极为重要的东西,李青山只可能会藏在这里。可这里怎么会没有呢?

  “那个大人,您要不让人再找一遍?再找一遍,说不定就找到了。”那师爷不死心道。

  一听这话,张元修便知,他也不知道东西在何处,便让人将他先押下去了。

  洗砚一脸凝重看向张元修。

  他们公子布置jsg了这么久,就是为了拿到李青山手中的账簿,好将跟他一起贪墨的人一网打尽。如今李青山已死,若他们找不到账簿,那所有的努力便皆前功尽弃了。

  张元修没说话,只是默然走出了李青山的私宅。他在宅子门前的路上站了片刻,突然吩咐:“去县衙。”

  今日弘安城不太平,县衙的衙役们也都没外出,齐齐被拘在县衙里。

  听到有人传话让他们去将县衙后院水塘里的水清干净时,那帮衙役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。打头的那个赔笑上前道:“大人,您有所不知,这水塘里的水是与外面连在一起的活水。”这要将水塘的水清干净,不是纯粹的在难为人么?

  张元修一个眼神过来,洗砚立刻上前呵斥:“你把进水口堵住不就行了!大人让你清你就清,废什么话!”

  那帮衙役顿时不敢再多嘴,忙按照张元修的吩咐,堵进水口的堵进水口,挖排水口的挖排水口。

  此时已是四月末,日头也逐渐毒辣起来。

  那帮衙役们个个干的热火朝天的,张元修立在水榭的亭子里,目光落在水位逐渐减退的水塘里。面上虽然十分平静,但心里却难掩焦灼。

  这是最后一处地方了。

  若在这里也找不到账簿,那便说明,也许他高估李青山了——李青山压根就没给自己留后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