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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看着这个“衍”的身份像是十分了不得,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哈着腰对他称呼“衍少”。

  一路上到二十九层,钟洲衍在一间房门外验了手纹走进去。

  是一个豪华的双间,外间是沙发柜子与电视等等,里间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,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,还有一个透视玻璃的沐浴间。

  许鹿鸣登时就紧张起来了,不顾害臊地问道:“不是说吃饭的吗,我们来这里干嘛?”

  钟洲衍一眼窥穿她心里所想,呵,看着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职高生、染头发、抠裤腿的。

  不想她往那方面猜,不是自己钟意的女人,他连幻想都不会给予。他便讽蔑地应道:“不是这里,我换身衣服再去。”

  说着手指扯开衣扣,一颗颗往下,话里话外都是对她没兴趣。

  美欣大饭店是谭家给三小姐谭美欣当年的嫁妆,早前谭美欣和钟宇还热络的时候,并不怎么有心打理,后面谭美欣就钻进这些个自己的产业里不出来了。钟洲衍作为大少爷,在这里有专门独立的一间套房。

  他的身材是真好,肩展脊直,腰胯健瘦,双腿修长有劲。眼见他褪皮带,许鹿鸣连忙调转身避过,不料对面又是一面玻璃……连腰都好白。该死呀在看什么?少女顿时满脸刷红,只好蓦地低头看手机。

  钟洲衍倒是不急不慢,就莫名存心想叫她难堪。丑小鸭。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何。

  换穿完长裤,睇了眼许鹿鸣绷紧的腰臀:“一架古董手机能有什么看头?这件也是你奶奶祖传的?”低清的嗓音,眼里几许戏谑,意指她的裙子。

  许鹿鸣真没见他笑过,就似荒古的冰川瞬间消融般,少年眼含光芒的时候竟有迷惑人的温柔。

  但想想自己为了照顾他的面子,顶着多少的风险偷穿出来。许鹿鸣就咬了下唇,不客气道:“几天没见,衍少你的钢板牙又磨尖了。”

  从未遇到有女孩敢一直这么反驳自己,钟洲衍的身边只有两类女生,一类对他可望不可及,一类对他敬而远之。是谁给的勇气,一个平凡的职高女竟屡次和自己叫板。

  钟洲衍形容不出感觉,看许鹿鸣,微挑眉宇:“那天晚上的一块钱付了么?”

  说的是许鹿鸣差一块不够付钱的夜宵,果然他一早都懂,存心戏弄她着急。许鹿鸣算是见识这位贵少的刻薄和嘴毒了,偏故意道:“还不起,给洗了一小时碗。”

  几分被揭穿了的自惭,一羞赧就脸红,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情的江湖魔女。

  钟洲衍就不答话了,瞥了眼她的包:“包也丑。不配你背这样的包。”

  说的是真心话,谭美欣为了她小儿子,倒费心计,随手一个赠送包就圈拢了少女的心。虽然价格都抵得上她5000块伴读费。

  很快便换好了一身正装,衬上少年清冷的气宇,简直就是行走的衣品标杆。

  苛刻完许鹿鸣的丑后,却奇怪看着顺眼了起来,颔首对她说:“走吧。”

  两个人出了酒店打车,一会儿便到得另一处富丽雅致的西式餐厅。

  上电梯时钟洲衍默了下,忽然牵起许鹿鸣的手。

  靠得这样近,许鹿鸣不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,别扭来不及。她的皮肤温柔而软和,牵在手心有点奇怪的绵软,钟洲衍则是清凉。

  “喂,周衍,我自己能走。”许鹿鸣扯了扯,身旁却仿佛未觉察似的,没法扯出来。

  “待会儿进去了,要叫‘衍’。”钟洲衍说。

  装作不知道她有男朋友。

  第十六章 就从一而终

  餐厅在大厦里是专属的独立电梯, 一路上到三十八楼, 在一个雅奢的玻璃门前停下。

  欧式的门庭,左右站着两个金发碧眼的高大迎宾, 见到钟洲衍和许鹿鸣, 微躬施礼:“欢迎光临。”

  钟洲衍钳着许鹿鸣的手指,是的,刚开始还是握住,但许鹿鸣的手柔乎乎的叫他心下别扭,几步路就已经改成钳了。

  少年似一个持重而内忍的绅士, 正装笔挺, 俊面星眸。许鹿鸣穿着季萧萧的细跟小皮鞋, 走路挺别扭。她平时青春而不受拘束,来去轻盈自在, 现在只能碎步地拘着, 因为一贯要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在人前。

  钟洲衍肯定察觉,只是随她自个儿在身边暗中折腾。

  这里并没有人一口一个“衍少”,不像先前那个美欣大饭店, 许鹿鸣就问:“刚才的酒店是你们家的?”

  “嗯。”钟洲衍轻描淡写, 面无表情:“是我妈的,怎么了,有问题?”

  那还有爸的呢, 果然是真有钱。

  许鹿鸣暗自唏嘘地吐舌尖,小心翼翼摇头:“没问题。”

  她在他面前,似乎注定了从一开始就是他冷漠地回眸巧遇, 而她小心翼翼的卑微与仰视。

  长到十六岁,许鹿鸣从来就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。这个暑假仿佛是个奇迹,一个午后的面包屋听闻,随后便向她打开了另一个绮丽的世界。

  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,每个角度都折射着玉白的光芒,轻灵的钢琴曲婉转流动,人们穿着考究的服饰,细品美食。许鹿鸣想,如果能有钱,她以后就想过这样的生活。

  侍应生走过来:“先生小姐几位?”

  钟洲衍看向里头斜对角的一桌,答说:“已经有约了。”

  侍应生便退下。

  许鹿鸣顺着视线看过去,只见那边桌上坐着一个少女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。少女背对着自己,穿白色真丝衬衣和黑色裙子,气质简丽,女人也雍容端庄。

  不知道钟洲衍打得什么主意,把自己带来。

  钟洲衍走到离着三张桌的位置,拉了张靠椅给她:“你先坐着,一会响你电话再过来。”

  许鹿鸣问他:“我要做什么?”

  这会儿倒收敛了平素的活泛,像只悉听安排的乖兔。

  钟洲衍眼神上下一扫,又是那种居高临下:“做你自己就够了,别废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