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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成了我外室第30节(2 / 2)


  其时已经不早,唯独纪家所在的那栋宅子仍留着灯,透入融融光线——是特意为他准备的。

  楚珩心中一暖,抬步跨入,就看到纪雨宁身着一袭鹅黄软袍,安静地坐在窗边,温声道:“你来了。”

  她并没有着意妆饰,模样甚至有几许憔悴,不过在楚珩眼里她总是美丽动人的。

  于是安静地脱靴进屋,忽发现桌上放着一碗阳春面,碧莹莹的,是加了葱花的缘故。

  楚珩便笑,“为我留的?”

  纪雨宁颔首,“是。”

  哪怕用过晚饭,这会子差不多也饿了,吃点宵夜挡挡寒气也好。

  不过她并不能预料楚珩到来的准确时辰,所以只是在灶中温着,早不及刚出锅时那样热气腾腾。

  但楚珩仍吃得很香,比起昨日被分食的糕点,这碗面是专程为他所做,意义自然不同,没有加很多的调味,简简单单,却比玉盘珍馐更让人口舌生津。

  他模糊觉得纪雨宁的神情有些奇异,带点隐约的忧郁,要知她与李肃和离也没这般消沉过,莫非有人欺负她了?

  想到这个可能,楚珩的心便紧紧揪起,可他也不愿糟蹋纪雨宁的心意,待连面带汤喝得干干净净后,擦完了唇,便要提问。

  纪雨宁却径自让玉珠儿将碗碟收进去,道:“吃完这碗面,你就可以走了。”

  语气可不似玩笑,而是认真的。

  楚珩呆了呆,现在是要赶他走?他却一头雾水。

  声音不由得艰涩起来,“你要回李家去吗?”

  这段时间的相处,自然比不过她跟李肃六年的感情,楚珩不由得攥紧拳头,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怒和悲伤充斥着血脉。

  有一刹那,他甚至想不管不顾,将她强行掳走。但,理智还是关上了闸门,他最终松开拳头,默然无语。

  纪雨宁扭头望着窗外黝黑夜色,浓稠得像墨汁一般,一如她此刻晦涩难言的心事。

  她开口解答楚珩的疑问,“我不会回李家,但,你我不该在一起了。”

  她不能让这个孩子成为他的负累,等显了怀,这件事就瞒不住了——她得在此之前快刀斩乱麻,哪怕伤他的同时也在伤她的心。

  不过纪雨宁到底还是留了一丝余地,或者说希冀,她定定望着楚珩,“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们一年后再见。”

  到底是不舍得,一年之期,足够她将孩子生下来,再寻个妥善的安置——如果可以的话,再告诉他这是他的骨血。

  楚珩苦笑了一下,他哪里知道这些心事,只觉得纪雨宁在给他徒劳的安慰,要离就离,何必还来画大饼?他再好骗,也不是桩桩件件都愿意上当的。

  楚珩深吸口气,遽然起身,道了声“好”,不再看纪雨宁的脸色,带着郭胜匆匆而去。经过门槛的时候,他仿佛趔趄了一下,扭到足踝,可还是哑忍着,并未回头。

  纪雨宁就知道,他已对自己死心了。

  “这样也好,”纪雨宁望着玉珠儿笑了笑,“没了感情的牵绊,他能更好温书,兴许后年就能考中了。”

  玉珠儿却知道她背负着多大压力,默默道:“小姐……”

  只开了个头,便再说不出话来——能怪谁呢?彼此都有自己的苦衷,只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罢了。

  纪雨宁坐在灯下,摊开手心,静静看着那枚玉佩,这原是兆郡王遗下的,却与记忆中那人的脸庞渐渐重合。

  当然年岁差得太大,兆郡王不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位,但,还是不可遏制地勾起纪雨宁的回忆来。

  她这才可怕地发现,原来时隔多年,她还是忘不了那人。

  在她弄清自己的真实心意之前,她怎忍欺骗楚珩的感情?他是这样爱重她,她更不愿让他受伤,也许分开对于两人是最好的决定。

  要怪,就怪相遇的时机不对罢。

  第34章 . 询问  别说多个孩子,便是十个皇帝也养……

  等回到皇宫, 郭胜才发现主子爷脚腕处淤青了一大块,唬得一跳,“陛下, 您怎么都不说一声呢?”

  楚珩依旧紧抿着薄唇, 固执地沉默着, 任由郭胜取来药酒擦拭,那样刺激性的液体浇在脚面上, 他却也不觉得疼,仿佛整个人都麻木了。

  郭胜噜噜苏苏道:“奴才觉着纪夫人大概是开玩笑的, 李家人那样对她,她怎可能回去那窝囊地方受气?今夜如此反常, 大概是埋怨您昨天没陪她,女人嘛,就是爱矫情小性儿的,陛下您若认真,那才是中计呢!”

  他虽没尝过情爱滋味,说起这些话却头头是道——谁叫他是个万事通呢, 读过的话本子没有一千也有上百, 女人心当然也难不倒他。

  楚珩明知对方在宽慰自己,也只能悠悠一声长叹。

  他当然不以为纪雨宁是闹着玩的——她看他的眼神简直冷静得过了分。

  他倒宁愿是场恶作剧,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,纪雨宁已经腻味了他,决心斩断这段不容世俗的关系。

  现在他才想明白, 纪雨宁为何要做那碗阳春面,他第一次去兰花巷找她,两人在那间抱厦欢好之后,他说肚饿, 她便给他做了这个。

  真真有始有终。

  楚珩眼中阴霾密布,感情告诉他不该这么放过纪雨宁,但,自己又能怎么样?纵使用强权侵占了她的身子,她的心也不在于此,这么一来,他跟那讨人嫌的李肃有何分别?

  如果一定得结束,就留待彼此最美好的怀念罢。

  楚珩静静出了会儿神,忽然想起,“那天阿珏来说,是蔡国公府的二公子在花灯会上寻麻烦?”

  连纪夫人三个字都不提了,郭胜心中默默念道,也只能跟着闭口不谈,“是。”

  楚珩冷笑,“朕竟不知国公府的气焰煊赫至此,还想着立世子呢,做梦去罢。”

  郭胜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