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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少他妈唱高调!





  或许从职业范畴来讲,毕炜是个负责任的好警察。但是从性格上来讲,他恐怕是全天下最不像警察的警察。他拉着妻子的手堂而皇之地进了省厅的大楼,然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。就在夏朗要跟进去的时候,毕炜推开了他:“哎哎哎,夏支队,闲人止步!”说完,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。

  夏朗错愕了片刻,不甘心地坐在了一边,耐心等候着。这位久经沙场的“老”警察恍然不觉得自己过于高度紧张了,他只是不想毕炜置身于危险之中。

  男性,三十岁左右的年纪,独居,有过警队或者军队服役的经历,对枪支足够了解……夏朗尝试着自己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犯罪心理画像。

  正在这时,他的手机忽然响了。夏朗拿起来一看,是游旭打来的。“游厅。”

  “在哪儿呢?”

  “我在毕处这里。”

  “马上来我办公室!”

  游旭这是第一次亲自致电夏朗,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生着气。夏朗叹了口气:该不会是苏仲出卖自己了吧?

  来到了游旭的办公室,喊声报告后推门进去。只见办公桌后面的游旭铁青着一张脸,下巴一扬:“关好门,过来坐吧。”

  夏朗走过来坐在了座位上,旁边正是苏仲。

  “把光盘拿出来。”游旭并没有拐弯抹角。

  夏朗看了一眼苏仲,这小子倒是气定神闲,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从兜里拿出了光盘。

  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  “今天早上,一个清洁工给我的。是用一只纸箱子盛放的,我已经交给痕检那边了。”

  游旭把光盘放进电脑的光驱,看了一遍后说道:“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
  夏朗想了想,却摇了两下头。他毫无头绪,甚至一点儿线索都没有。半晌过后,夏朗咬着牙说了一句:“这个人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!”以往,这或许是无能警方无法侦破案件的借口,但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无论是贵为省厅副厅长的游旭还是一介布衣的苏仲,都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借口。

  现场没有任何的痕迹,枪法奇准,而且案发后可以迅速撤离,不在现场多逗留一分一秒。每一次行凶,都可以用干净利落来形容。

  “这两天,同志们也在警队或者军队中排查相关的犯罪嫌疑人,但是目前来讲毫无收获。”游旭起身,示意苏仲坐在他的位子上看一遍视频,同时他慢慢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。来回走了三五遍,而后问道:“下一个……真的是毕炜吗?”尽管凶手发布了72小时的杀人预告,但是在游旭的内心,还是不大愿意接受。

  此时,毕炜的办公室里,他正拉着安琪儿的手笑问:“我真没想到你会来。”

  “爸妈都看到新闻了,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,还是专门针对警察的,老人们不放心,我就过来看看了。”

  “咳,他们就是瞎操心,我能有什么事啊?”

  “案子现在有进展了吗?”安琪儿担忧地问道。

  毕炜点了两下头:“快了,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重要的线索,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把这个孙子抓住了。不说案子了,小米怎么样?”

  安琪儿噘着樱桃小口:“你呀,整天就知道想着女儿,难道你不想我吗?”要不是夫妻二人聚少离多,她都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
  毕炜呵呵笑道:“喂,你不会连我们女儿的醋都吃吧?”

  安琪儿微笑着:“你说呢?”

  夫妻二人正说着,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。毕炜刚说了声:“进……”那个“来”字还没有说出来,就见苏仲和夏朗进来了,身后还跟着一大批身着便衣的警察。

  “怎么了?”乍一见到这么多人,毕炜吓了一跳。他和妻子安琪儿面面相觑,觉察到了事情不对头。

  二十分钟后,省厅的一名警察路过办公室外面的时候,听到了毕炜的一声咆哮:“夏朗,你知道你这么做犯了多大的错误吗?”声音之大,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到回音。

  办公室里,安琪儿想要劝丈夫几句。夏朗却紧接着说了一句:“我知道,但是我也应该为你的安全着想。”

  “少他妈唱高调!”毕炜说道,“我是省厅的处长,现在犯罪嫌疑人都他妈快骑到我头上拉屎了,你还想瞒住我?”

  “是,这件事情我承认我办得不对。但是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,你是家里的独子,还有,你现在成家立业了,我宁可这个凶手冲我来,也不能……”

  “你充什么英雄!”毕炜的情绪十分激动,“我是处长你只是支队长,这时候你替我挡枪子?我毕炜用不着!”

  苏仲在一旁看着,什么话都不说。安琪儿拉了拉丈夫的胳膊:“好了,夏朗也是一片好心。”

  毕炜坐下来,拿起了桌上的香烟点着了,吸了一大口问道:“接下来你们怎么办?”

  夏朗也坐下来:“游厅的意思是对你实行24小时的保护,非必要时不许你离开省厅。”

  “呵呵,这是他妈变相软禁了呀。”毕炜刚说完这句话,就被自己的妻子轻轻打了一下。

  他而后说道:“我不管你们,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,反正我是坐不住。我得出去查凶手了。”说完,他收拾好了东西,穿上外套就走了。

  夏朗坐在原地没有动,苏仲和其他那些人跟着毕炜出去了。安琪儿走过来看着夏朗:“夏支队,谢谢你了。”

  夏朗苦笑了一下。

  晚上王子朝家,一个人影打开了房门钻了进来。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,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适应了好一阵,这个人正是夏朗。根据王子朝家的保姆说,那天晚上她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,就被那个人打晕了。夏朗今天仔细把四件凶案在脑海中串联思索了一番,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。

  对于一般凶案来说,凶手很少会留下活口。当初夏朗刚从警的时候,侦破了一起灭门惨案,受害人年仅八岁的女儿和三岁的儿子都被凶手残忍杀害了。

  在审讯此人的时候,他无所谓地说道:“本来不想杀的,但是他们看到了我的脸,为了以防万一,我就想着他们一起弄死算求了。反正已经杀了四个了,不在乎再杀两个。”

  在那些冷血变态眼中,或许孩子和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,杀一个和杀多个,没有任何的分别。既然那一晚凶手的目的是杀死王子朝,而且是在公安家属院这种敏感的地方,为什么没有杀害保姆呢?

  夏朗坐在了椅子上,静静地观察着案发现场。在门口的位置,就是保姆倒下来的地方。她的头部遭受了重创,经过抢救后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。

  犯罪嫌疑人既然有过军队或者警队的服役经历,那么想要一招毙命似乎也不难,为什么凶手没杀她呢?思来想去,夏朗觉得凶手应该在内心对自己有一种定位。就像他在乎网上对自己的评价一样,他只是要杀王子朝这样的恶人、“坏警察”。不愿意对保姆这样的弱势群体下手。

  这是一个内心极度自恋且自负的人,他心里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。妈的,还真当自己是大侠了。

  就在夏朗坐在王家思索着案件细节的时候,忽然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,接着,门打开了。